第一章  「引子」

(资料图)

鲁迪乌斯：

在家庭会议的三天后，我只身一人跑到了扎诺巴商会，走进商会时，因为我没有告知他们我会过来，扎诺巴和朱莉正巡视着新的生产线。

笑着向他们挥挥手后，扎诺巴立马就跑了过来，让朱莉继续巡视新的生产线。

我和扎诺巴在研究部的走廊上并排前进，从这里扭头就可以透过窗户看见生产区和组装区忙碌的景象。

人偶商会在这几年的发展下，已经成为这片区域最强大的商会之一。

毕竟已经到了在魔大陆开分店的程度，这可是里程碑一般的象征，毕竟其中的问题太多，运费，审查，一开始我们都没指望它能正常运营，然而，我们这里可是有bug一般的传送魔法阵，更别说是在根本没人管的魔大陆。

所以作为本部的夏利亚部门有了更多的资金，扩建就成了自然而然的结果，所以就有了研究部和开发部。

当然，都是人偶技术的开发。

就算过了这么久，他还是保持着十年如一日的对人偶的热情，拒绝了所有其他商会的合作请求，只专注于我们的起点。

当他神采飞扬，高举着双手向我介绍新的产品的生产线，还有自动人偶的发展进度时，我总感觉有些愧疚。

要是生活能这么简单就好了。

我们顺着生产线一路走到了研究部的尽头，门上贴着大大的‘闲人免进’字样，从门里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…还有气味。

为了更进一步的人偶技术，莉莉一直待在这里的研究室，听扎诺巴说，有时候能连续三天都不出门，就连给她送饭的朱莉都会被她的形象吓到。

据说是和山洞里居住的野人有的一拼。

不过，在和扎诺巴研究自动人偶的时候，说不定我和他也是这样，所以我也没什么需要劝说的，只是希望她能偶尔出门透个气，和希露菲说的一样，至少每天都要好好吃饭。

当时还有朱莉和希露菲她们能照顾我们，莉莉呢？

扎诺巴看着我在门口沉默不语，就敲了敲门，不过门里面并没有反应。

「师父…她大概是睡着了。」

我放下扎诺巴高高举起的手，在门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他便一声不发的跑到一边的小房间中，没一会，握着一杯茶水走了出来，递到我的面前。

「师父，这是我故乡的茶水，试一试吧？」

我浅尝了一口，可惜，并没有体会到西隆茶水特殊的滋味。

「嗯…很好喝，扎诺巴，莉莉在你这没事吧？」

「当然！师父的千金一点问题都没有！她的天赋和才能在这里绝对能得到充分的发挥，资金和材料都绝对管够！」

「不是…算了，待会我来和她说吧，扎诺巴，我能了解一下你的童年吗？」

扎诺巴有些困惑的歪了歪头，略微停顿了一下。

「当然可以，不过，为什么想要了解我的童年？我记得和师父说过来着…不，肯定是我记错了。」

「是的，抱歉…但是我想问下，你的能力是什么时候体现出来的？」

「什么时候吗…可能从婴儿就发现了，据说是我的奶妈报告说我的力气大的可怕，可以把完全举不起来的玩具扔出去。」

「那你的父亲有做什么吗？」

「当然是保护起来，对于王室而言，我的存在，或者任意一个神子的存在，都能稳固人民的心。」

「保护的意思就是不让你四处乱跑吧？我记得你连走出宫殿都做不到。」

「不是，那时候要严重一点。」

严重？

「我被关在房间里整整几年，唯一能接触到我的只有我的奶妈，和给我做的人偶，可惜柔软的那些已经被我撕烂了。」

「那剑术呢？或者魔术？」

「身为神子，自然不需要这些不便之物。」

「不好意思，我可能提起了不太愉快的回忆…你喜欢那样的生活吗？」

扎诺巴没有觉得我的提问过于尖锐，反而翘起了椅脚放松起来，就像是我在帮他回忆起过去的生活。

「师父你不用担心，我早就习惯了那样的生活，但怎么可能会喜欢呢？至少我当时是这么想的，不过后来我就明白了父皇的用心。」

「那又是什么样的用心？」

「他害怕我的能力，但是他也不想我被利用，所以他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，这不仅是为了国家，也是为了人民。」

「…」

他的答案非常清晰，也是所有理智的人都会做出的选择。

我无法反驳他，我自认不能比一位国王做的更好，就算是再糟糕的王，那也是王，我最多就是一家之主罢了，这和个人能力无关。

但是，一股糟糕的感觉围绕在我的心头…自认为能妥善安排好这些的我，依然感到胃疼。

从来，都不可能，有完美的答案！这是我的经验！只是我现在还没找到而已！我仰起头，想让逐渐沉重的额头轻松一些。

如果这是为了所有人的话…但是塞尔纳自己呢？

「你的父亲…爱你吗？」

「父皇…对不起，师父，我不知道。」

「那你又是怎么想的？」

「我不想知道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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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每月的特定时刻，我有时会带着家乡的美食去宽慰我那念乡的友人，某些程度上我最信任的友人。

在经过宏伟的宫殿后，我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。

不出意料，七星也很快就出现了，似乎是闻到了我包裹里东西的香味，所以她坐到了我的对面，随手从包裹里把饭团给取了出来。

「今天没打招呼呢，嗯？鲁迪乌斯？」

「今天有点事…抱歉，先来碗味增吧。」

「哦…味增和饭团是吗…那么，我开动了。」

「我开动了。」

我把味增汤舀进一直使用的木碗，递到了她的面前，她看都没看，干净利索地解决之后，又把碗递回我的手上。

「鲁迪乌斯，再来一碗。」

难得的，她并没有在我的宽慰下才要了更多，尽管我一直知道她很想再来几碗。

减肥，减肥…也没怎么胖嘛，真是女孩子气…

我又塞了一个饭团到她手上，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，梅干的咸味配合着饭团的焦香，味增汤的清香，还有连带着酱油的咸香一干二净后的舒畅感。

碳水化合物总是让人快乐的，这是不容置疑的。

「鲁迪乌斯，胃口不好吗？一个就够了？」

「嗯…没事的…我想问下关于命运的问题。」

我用起了家乡的旧语，也是我敢肯定的不会被他察觉的方式。

「怎么突然用日语了…看你这个样子，是有些难开口吗？」

「是的，是很麻烦的事情…比露西的事情麻烦多了。」

「居然到了这个程度吗？」

「就是这种程度…」

七星放下了饭团，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。

「虽然我也不是很懂，但我会尽力给你解答的。」

「谢谢，非常感谢…那么，命运…它是实际存在的对吗？它是真的在影响着所有事情，对吗？」

「是的，确实是这样，奥尔斯蒂德亲口告诉我的。」

「那新的命运出现又会怎么样？」

「命运并不是一条线，而是一个点。」

她站了起来，想用手指在墙上画些简单的图案来解释， 可能又想到这不够礼貌和整洁，所以在空中画了起来。

「会发生的事总会发生，但是时间…以前点是确定的，但是线是移动的，线交叉的地方，便是命运的点，但如果光看到点，你是不可能推测出线的。」

「以前的意思是？」

「你出现以前，我们出现以前。」

我感到些许的恐慌，这可不是能让我放宽心的答案，至少对塞尔纳来说。

喘不上气的感觉再次绕上我的脖颈，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掐着我的脖颈，逼着我伸出头向前看去。

如果拉普拉斯的出生是点，那塞尔纳又是什么？

这时，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，原本是我安全感的雄厚男中音，现在却让我汗毛树立，毫不夸张地说，就像是一条龙正盯着我的背后，随时准备着袭击我的弱点。

「怎么了，鲁迪乌斯，想家了吗？」

「甲龙王大人…您好，我有个问题。」

「嗯…虽然本王今天心情不佳，看在你带着家乡美食的份上，我会给你认真的回答的。」

我转过身，直视着他的双眼，他同样饶有兴致地从高处俯视着我。

「胆子变大了啊，鲁迪乌斯·格雷拉特。」

「如果您找到了拉普拉斯，您会干什么？」

「我会直接杀了他，用你都想象不到的手段，不管是什么样子，是男是女，是人是魔，是老是少。」

就算我拥有两种魔眼，能看见短暂的未来，也能看见千里外的景象，但是我根本看不到那双龙眼中一丝一毫的犹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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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做了一个梦。

我双手摸着大森林里一般的高树向前摸索着，但和大森林不同的是，树冠遮住了天空中的月亮，四周一片黑暗，我只能勉强的看见四周。

黑暗的尽头，在我的魔眼注视的极限的地方，我看见了一个小女孩，一头红发的她被绑在树上，四周数不清的手从树林的缝隙中钻出，有些正握着拳朝她挥舞，又或是想要抓住她的一角，有已经预备好的各种魔术在手掌显现，也有的手正拿着巨剑胡乱劈砍。

她红色的瞳孔，平静的注视着周围的纷乱。

古怪的情感推动着我，我只记得推开了四周的灌木，在黑暗中朝她的方向跑去，在梦里，距离和时间都古怪无比，我只跑了几步就到了她的跟前。

我用魔术轰飞了她四周蠢蠢欲动的四肢，更多的手从树林间伸出，它们没有对我报复，而是往我的手里递出了一把短剑。

梦中的我握紧了它，走到了女孩的面前。

「爸爸，你也要杀了我吗？」

她说。

然后我就醒了。

番外：

今天墓园来了个奇怪的人。

他抱着一个女孩，在我这买了一束花就走了进去。

我还从来没见过抱着小孩来这种阴森地方的家伙，说实话，已经很久没遇见这种有趣的事情了，所以我就跟在他的后面，想看看他的反应，也是以防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，毕竟我还是这里的守园人，出了乱子可就不好了。

他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的路，没有拐什么弯路就走到了墓园的深处。

墓园的中间有一座保养的很好的坟墓，没有被人碰过，只有在黎明时候有一些小鸟栖在墓上唱歌。一带铁栏杆护着这坟墓，它的两端种了两棵高树。

只不过，铁栏杆的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奇怪的墓碑。

跟所有我们的墓园一样，它的外表是很凄凉的，墓园四周的水沟里早已长满了青草，在它们的顶盖下面慢慢地腐烂。

他们停在了装修完好的墓碑前，坐了下来，女孩像是睡着了一般，没什么反应，男人的手顺着她头发，逐渐向下探去，摸到了女孩的脖颈。

就在我以为他要换个姿势重新抱她时，他的双手却突然用气力来，蟒蛇一般缠住了女孩脖子。

我的头脑一下子一片空白，说实在的，我以为他是在和女孩玩什么童话故事里的游戏，但过了几秒钟，也许更长，他不仅没松手，还转过身，让我难以再看到他的动作。

我感觉有些不对劲，刚想从草丛里跳出去，却发现腿软的不成样子，能对这个女孩下手的怪物，对我肯定只会更加残忍。

他转过身，说不定也是想提醒我这个可怜人，不要再看不该看的东西。

我疯了一般地朝反方向跑去，根本管不上他有没有看见我的脸，如果回头的话，那个杀人狂魔就会追杀上来，把我这唯一的目击者给当场格杀。

跑到墓园的栏杆旁时，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，我迅速的瞥了一眼身后的景象。

那个男人把女孩放在了用外套铺好的草地上，用有些单薄的身子抱住了本该冰凉的墓碑。